所有演员看他的眼神敬畏又崇拜，往哪里一站都是焦点。

和五年前终究是不大一样的，冉澄忽然意识到。

——

上午彩排结束，两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虽然摄像机依然拍摄的是远景，但他们都没说话。

今天天气一直有点阴，白云变成了灰色。大片大片铺在天空上，感觉有点压抑。

冉澄问：“梁易，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你自己可以解决这件事的，我老是忘记你变成大影帝了。”

“没有，我解决不了。”梁易说，“很感谢。”

“可最后好像还是没成功，你会和虞老师吃饭吗？”

“不会。”梁易顿了顿，随口问，“你很在意这件事？”

问完之后他就后悔了，高中一时冲动换来的后果让他心有余悸。长达五年的后悔已经拉起了一道警戒线，每时每刻紧绷着，提醒他不要再重蹈覆辙。

他匆匆撤回：“我的意思是...”

“很在意。”冉澄却直接说，“好像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想着这件事。可能是我不太喜欢虞老师...下雨了？”

还没说完，他就感到有一滴水珠打在了额头上。

似乎是雷阵雨，来势汹汹，一滴之后便前仆后继，逐渐密集起来。

大家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淋了个透。

好在不远处就有屋檐，整个节目组的人都到檐下避雨。

摄像组手忙脚乱地擦着机器，朝上面套防水镜头。

一边嘟嘟囔囔：“天气预报不是说下午才下雨的吗，怎么不准啊。”

【哦吼，下雨了？】

【沐云市天气就是这样的啦，预报纯纯摆设】

【妈呀，湿身梁易，摩多摩多】

【啊啊啊这个男人该死的诱人，我死了，这张英俊的脸】

【好肤浅，难道你只能看到脸吗？还有身材啊啊啊，这若隐若现的完美轮廓】

【呜呜你们看不到美腻的淋雨版小冉澄吗，绝美】

【唇红齿白，一整个爱住】

【可遇不可求的画面，谢谢雨】

他们站了一会儿，雨势反而渐大，噼里啪啦地敲打在地上，形成了一道雨幕。

跟拍导演面露羞愧，拿出唯一一把备用大伞：“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梁老师冉老师，您们先回去吧，湿衣服容易感冒。这雨措手不及的，联系了其他导演，全都走不开。”

“你们怎么办？”

“没事，待会儿他们忙完就送伞来了。回去之后正好用屋里摄像头直播，再拖快成直播事故了。”

梁易接过来，一把黑色的16骨架大伞。

按动自动开关，“嘭”地一声展开。他扬起来，踏入雨里，回头和冉澄说：“进来。”

伞沿接着屋檐，瓢泼大雨里只留出了梁易这块儿宁静，配上湿漉漉的衣服和头发，显出来的五官更加英挺，仿佛在拍什么海报和大片。

【啊啊啊我愿意】

【这模糊的镜头感绝了，卧槽卧槽，为什么我这么没有文化只会这个词】

【刚刚截屏不小心按成锁屏了，映出了一个姨母笑的我】

【我要一直记住这个上午，梁易偷走了我的心】

【明明是要偷小冉澄的心，你的心是赠品】

【不行我不接受，魂穿冉澄】

【感觉这个伞好大，能站很多人耶，我可以加入吗】

冉澄微微一怔，看着梁易，雨声嘈杂密集，仿佛和心跳合上了拍子。

他一步跨到了伞下，进入了小小的空间，熟悉的雪松混合着檀香的味道，脸上又莫名升腾起了热度。

“靠过来一点。”梁易说。

冉澄又迅速捂住靠近梁易的那只耳朵：“不要说话。”

他无意识地朝伞另一边挪，半边肩膀落了雨。

梁易朝他这边靠了靠，伞追过来，冉澄觉得似乎更不好了，又偏了几步。

就这样挪了几次以后，两人已经快从一侧路边移动到另一侧了。

乱动的后果就是身上都淋了雨，冰冰冷冷的，本来身上的衣服就已经湿透，雨点打在身上，更加糟糕。

在下一次挪动之前，梁易直接箍住了冉澄的肩膀。

冉澄猛地贴在梁易身上，耳膜里咚咚一片。

“走直线。”梁易说。

语气没有异样，甚至超乎寻常的冷静，动作也很自然，是标准的「哥俩好」。

冉澄却整个人绷了起来。

梁易感觉到了他的僵硬，一愣，松开了手。

“不好意思。”梁易淡声说。

人朝旁边让了让，伞依旧在冉澄脑袋上罩着。雨点打在衣服上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

冉澄听出了他语气的疏离，为自己过度的反应感到羞愧，这还是五年之后梁易头一次做出破冰举动。

他赶紧解释：“是太冷了，冻的。”

然后也相当哥俩好地靠近梁易，别扭地试了一会儿搭肩膀，不太够得着，改成抱着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