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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睡着。

这已经是新兵们在铁皮里度过的在灯下闪过一道白晃晃的光,明显他是刚扛上“枪”的。

“班长,你是哪里人?”万小柱边铺床,边还不忘和刘话套套近乎。

“我啊,山东的。”

“我去过山东,山东哪儿的?”

刘话有些漫不经心:“我那旮旯儿小地方,农村,说了你也准没听过。”他坐在床上,看着他俩忙活,“先把能睡觉的家伙整出来,别的搁着明天再整,明早带你们上值班室往家里去个电话报个平安,也好让家里头放心。”

关灯,上床。

万小柱和刘话一会儿就没了动静,沉沉地睡了过去,沈凯阳却清醒着。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闹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大得惊人,能带起房间四壁间的回声,在这样一片静谧黑暗中,时间多得足以让他想任何事情。

太快了,他还是这样想,一切发展得太快,以至于还没切实地接受而觉得不真实,感觉自己睡着的是家里的床,在人武部训练基地前最后看见的父亲那坚定的面孔,爷爷因为送不了自己而气急败坏地冲妈妈发火……大家的叮嘱,期盼,激励,这些片段历历在目的闪过,沈凯阳心里顿时觉得失落极了,这是一场没有一点点仪式感的告别,本应能做得更好些,这样留下的回忆就会深些,没准现在就不会有这种仓促地不真实感。

舟车劳顿与精神极度紧绷造成肉体上的困意,让沈凯阳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混沌地睡了过去。

外头传来清亮亮的起床号,与早晨新鲜透彻的空气在一片广阔的天空下回旋,军营浸染于这一声激昂的温和中苏醒过来,抖擞精神和活力,迎接第一缕冲破地平线的朝阳。

沈凯阳惺忪地睁开眼坐起来,发现刘话已经穿戴整齐,正在整四四方方的军被。

“班长……”他恍惚地喊了一声。

“醒啦!今天没啥事,连里批准你们多睡会儿,再躺下?”刘话转过头对沈凯阳小声说,不想吵到还在睡梦中的万小柱,笑容像阳光般友好亲近。

山东在南方人看来是不折不扣的北方地界,鱼米之乡与齐鲁之地,光从这点上就很容易总结出两方水土会养育出怎样外貌和性格迥然不同的两类人,但刘话是个例外,崭新的藏蓝色冬常服将本就白净白净的皮肤衬得越发透亮,清澈的杏眼透着莫名的天真,一笑使五官本就清秀的他更带上了几分稚嫩,语调缓缓和和不温不火,若不是口音,谁又会觉得他是个北方人。

沈凯阳下意识地看了眼万小柱,冲刘话摇摇头。

“那好,起来先跟我去洗漱。”

外头一排水龙头,接一盆冰水往脸上一抹,冻得两颊生疼,倒吸一口冷气,顿时睡意完全没有了。

昨晚的景物在晨辉中总算看得明白了,沈凯阳穷尽其目之所能及地放眼眺望,除了平房就是树,除了树只剩平房:和新兵连一样古董级的平房,还有比平房更古董的树,周围空荡荡地没个人影,只有广播里放着模糊不清的军歌和新闻,算是填充这一大块空间最有内容的内容。

他看得出神,或者说是在傻眼。

“看啥呢?”刘话猛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满满一盆子冰水里,哈哈气甩甩头,用毛巾擦干。“找飞机呢吧?”刘话看看呆呆的沈凯阳,露出一瞥微笑,顺着他直愣愣盯着的方向看去。“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刘话缴了把白毛巾,抖抖,甩在肩头上,“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和你一样的反应,但今后你就不会这样认为了,l师能叫得响亮自然有它过硬的地方,凡事不能只靠表面显掰。”

“那…到底有飞机吗?”

刘话噗嗤笑出声来,仿佛听见了个笑话“当然有啦!”刘话向太阳升起的方向指了指,一片炫目火红的天幕,使他眯起眼睛,“那头,最忙碌的早晨正开始呢!”喷气式发动机隆隆的轰鸣从远方传来,如一只巨兽初醒的咆哮,盖过所有声响,地面也随着微微颤动,这是一股与阳光一起到达面前的气势。

“那就是我的团!”刘话对沈凯阳说。

吃过早饭,刘话给万小柱下了碗面带回班里,推门进去竟发现他还蒙头睡着。

“小子真能睡啊!都快八点了,平时就算在连队也不带这么睡的!”刘话把面重重地叩在桌上。

万小柱惊醒过来,见到班长如触了电似的立马弹起来:“对不起对不起班长,下次不会了…”边穿衣服边捅捅沈凯阳,“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飞机都振不醒你,人叫了有啥用?”刘话呵呵笑着,提起热水瓶晃荡两下,发现里头快没水了,哗啦把剩下的底子都倒进杯里。

“下次看你还敢不敢睡懒觉,去,炊事班打开水去,打了开水才准吃饭。”

万小柱悻悻地提着三个空水瓶出了房间,刚跨出门没多久又退了回来:“班长,炊事班怎么走?”

“出去看了不就知道啦?顶上冒烟的那就是!”

“哦……”

“以后回答只准用‘是’,没有嗯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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