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擎把水盆递给安六合:“看看,洗得还算干净吧。”
说着他面带微笑看着满身雨水的张临渊:“张政委还不知道上级最新的指示吧?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海岛就交给你保卫了,你可千万要打起精神,不能让小鬼子有可趁之机,明白吗?”
“你说什么?”张临渊意外极了,“我的伤还没好,怎么可能安排我保卫海岛,你少在这里狐假虎威,我不信!”
“是吗?”周中擎二话不说撕了他的衬衫,纽扣崩裂出去,露出他早就光洁如新的皮肤,“早在你第一次偷跑去泡温泉的时候,白焰生就告诉我了。张政委,撒谎很好玩吗?”
识破诡计,再次立功
安六合其实并不在意张临渊有没有去泡温泉。
毕竟那温泉也不是她的, 而且底下的秘密一般人也看不到,起码那颠倒的重力和浮力就很难撑过去。
她在意的是,这人总是藏着些小心思, 不知道到底在算计什么。
明明泡温泉治好了伤口, 却要装可怜说自己伤没好。
要不是周中擎拆穿了他,她还真以为他没痊愈呢。
现在她看着面前这个衣服还在滴水的男人, 只觉得唏嘘。
一个男人, 做事就不能坦荡一点 ,磊落一点吗?
别说是做什么亲朋好友,就算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相处起来也很累啊。
你永远不知道他看着你的时候在琢磨什么,你永远看不透他那双眼睛里面藏着什么算计。
你得时刻提防他, 疏远他, 不然有朝一日, 你就会成为被蛇咬的农夫, 悔之晚矣。
想到这里, 安六合有些失望地扫了他一眼, 劝道:“你还是留在岛上吧,上级的指令违抗了不好。”
张临渊被这一眼看得浑身不自在, 那眼神很直白易懂,是嫌弃, 也是疏离。
他没有回避,迎上去大胆地对视,可不到半分钟就败下阵来,愤而离去。
一头扎进雨幕里, 什么也不想解释了。
他回到营帐那边发了好大的脾气, 把白焰生都给惊动了, 赶过来想关心关心他,却被他直接用搪瓷茶缸砸在了眉角,一抹血迹蜿蜒而下。
白焰生俯身捡起地上的茶缸,清了清上面沾染的泥灰,好好的放了回去:“政委,你又怎么了这是,你说出来,兄弟帮你排解排解。”
“你干的好事!”张临渊正在气头上,抬手就把搪瓷茶缸又给扫在了地上。
他指着白焰生的鼻梁骨骂,骂他吃里扒外,骂他卖友求荣。
白焰生被他骂得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出卖你求荣了?”
“我去温泉的事不是你说的?”张临渊见他装傻,更气了。
白焰生更是不懂他气什么了,道:“那天我见你跑过去,还以为你又要跟踪安同志呢,我一时气不过就跟着了,谁想到你刚进去周团长就从旁边路过,我问他他做什么来了,他指了指后面的大山,说工程兵要去山顶寻找收发信号的位置,等过阵子建信号站。”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这么好骗活该你之前被肖世昭哄得团团转!”张临渊嫌弃地白了他一眼。
白焰生不气,反倒是替周中擎辩解起来:“他确实没有撒谎嘛,他身后跟着的人都是带了家伙的,有扛着发报机的,有架着水平仪的,还有拿着罗盘什么测位置的,还有几个扛着铲子开挖地基的。这显然是有备而来嘛,我肯定信他啊,而且咱们岛上确实需要信号基站嘛,不然每次都去巡逻艇上,怪麻烦的。”
“少废话,你为什么出卖我的行踪给他?你那么喜欢巴结他,干脆做他的手下好了!”张临渊没想到白焰生这么护着周中擎。
这才合并队伍几天啊,这么快就叛变了,狗东西!
白焰生压根不知道张临渊已经不信任他了,还在那积极主动地为自己辩解:“我没有主卖你啊,他问我干什么来了,我说我随便走走,消食儿呢。他盯着我看了半天,没说什么,就那么走了。天地良心,我半个字没提你的事啊。”
“可笑,你没提他怎么知道我在里头?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忠心了,从你跟踪我那天开始,我就怀疑你在为他办事了。我身边不留两面三刀的人,你可以走了。”张临渊自认也是有傲骨的,既然白焰生想做周中擎的走狗,那就去好了。
他不稀罕。
白焰生冤枉死了,又解释了几句,可他越是解释,张临渊越觉得他是为了留下来监视自己的,到时候找周中擎邀功,爬得才快呢。
所以到最后,他直接连桌子都给掀了。
巨大的动静,把门口路过的李兴邦都给吓到了,他好奇进来看了眼,还没开口,就被张临渊扔出来的铝制饭盒砸了脑袋,疼是不疼的,可他是真的来气。
再一看,白焰生脸上还挂了彩,正委屈巴巴地摔坐在地上,像个受气包似的,捂着自己被砸痛的肚子,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李兴邦看不下去,拽着白焰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