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起码要准备八十斤左右的稻种。
为了防止有超出预期的情况,所以她还是往多了准备的,一共一百斤出头。
她找老段要来记工分的账簿,周中擎在一旁负责称重。
周家的老老少少们,对这个睡懒觉的媳妇是很不满的,可看到新稻种,他们有再多的意见也只好憋回了肚子里。
领完稻种,才敢去外面的路上嘀咕两句:“这种女人有什么好的?好吃懒做得很呢!听说饭是大旺做的,衣服是大旺洗的,睡觉睡到十点半,可真不害臊!大旺娶了他,跟娶了个奴隶主一样,啧啧啧。”
东红正在路边跟人说事,闻言直接走上去开怼:“说什么呢你们?这么喜欢打抱不平,那别要人家的种子啊!又拿人家东西又要碎嘴,可把你们能耐坏了!真是可笑,想想你们自己吧,哪个不是嫁人之后要操持一大家子的家务,饭是你们做的,衣服是你们洗的,孩子是你们生你们带的,男人只管洞房的时候哆嗦一下子,就可以让你们当一辈子的奴隶,你们还当是福气呢!怎么,现在安同志不跟你们一样任劳任怨当奴隶,你们就不乐意了?有时间在这里当个红眼病,不如回家跟你们的男人算账去!臭不要脸的一个个的,再嚼舌头就把人家的种子还回去!”
这群大妈媳妇被东红骂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地跑了。
东红气得不轻,又追在后面撵着骂了一路。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仅仅是这一顿唇枪舌剑,将会在周家庄掀起怎样的波澜。
人心一旦有了松动的迹象,那就会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察觉到曾经的一切是多么的荒唐。
于是不久后的扫盲班上,妇女同志成了主力军,今后的相亲市场上,慢慢也有了男人要干家务活的要求,这些都是润物细无声的,一点点改变来的。
而眼下,亲手推动了这一切的当事人们,却毫无察觉。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安六合都是个从不理会别人闲言碎语的人。
她依偎在她男人怀里,看着多出来的五十斤种子,目瞪口呆:“怎么会多这么多?你们周家庄果然懒人多啊。”
“那就分给别的家族吧。”周中擎今天可是引导了一个大变革,哪个老古董舍得交出权利呢?
可再舍不得,也拗不过他一个团长加他媳妇这个海岛来的神秘专家啊。
现在正好,把这些种子送给那些老头子们,当做安抚人心的一剂蜜糖吧。
当然,答应给周丙滔家的也没少,至于周甲志,则是因为他是前任族长的缘故,也分到了一点点安慰性质的稻种。
可比起周丙滔得到的,那可太少了。
周甲志不开心,来找周中擎诉苦,周中擎反问道:“谷雨是你打的吧?周聪也是被你打过的吧?当年我爸妈死了,是你带着人来我家搬走的家具和粮食吧?你还伙同我舅舅姨夫一起来吞我家的东西。我爸的赔偿金,我妈的抚恤金,你们是一个子儿也没给我留啊。至于国家安顿烈属的职位,也被你安给你自己了,现在你老了瘸了,干不了了,又把砖厂的工作让给了你儿子。你们这群人全都趴在我身上喝血,怎么有脸来问我要这要那的!”
周甲志听完连连后退,踉跄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周中擎:“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根本没有的事儿,你别听别人挑唆。”
“别人挑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周甲志,我劝你识相点,想安生地颐养天年就别再给我兴风作浪,不然的话,我会连本带利,全都找你们要回来!”周中擎说完,直接摔上了大门,再也不想跟他废话。
安六合也震惊万分,这些事周中擎都没有跟她说过。
她赶紧陪他回了屋里,心疼地抱住了他。
牵他手的时候,才发现他青筋暴跳,双手握成拳头,指甲都嵌到了肉里。
吓得她赶紧给他疗伤,周中擎冷冷地盯着窗外的老头,不去杀了这个祸害,已经是他身为一个军官最大的理智。
不一会,掌心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他终于冷静下来,低头看了眼正在帮他吹手的女人。
俯身,捧起了她的脸颊,轻轻地贴了上去。
安静的一个吻,蜻蜓点水,并不纠缠并不让人窒息,可却沉重得让安六合心里涩涩的,酸酸的。
她搂住了?????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罪,她只知道,往后余生,她都不会再让他经历那些了。
她踮起脚来,主动地亲吻着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那温热的唇。
要不是白天,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最终两人还是及时刹车,静静地站在窗口,看着那个老东西一瘸一拐地走了。
“早知道连那一斤都不该给他。”安六合愤恨地想着,她心里有个恶毒的念头,她想操控他去投河或者喝农药,怎么都行,总之她要给周中擎出口恶气。
周中擎却笑道:“要给的,好让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