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舅父下了旨意,要廷尉府认真审理苏建一案,廷尉府的本事我是知道的,手段凌厉毒辣得很,这不出日也就该有结果了。”沉鱼笑着接过姜子彦的官帽,又递了茶水给他,道:“也许苏建是条硬汉子,什么都不肯招认也未可知。”姜子彦冷哼一声,道:“匈奴来犯他都不敢出城,怎么可能受得住廷尉府那些刑罚,想来他得了消息,还未等廷尉府用刑也就招了。”沉鱼点点头,眉间也舒展了几分,道:“如此,卫家的事也就有希望了。”姜子彦道:“苏建不过是个小人,处置了不算什么,最好是要迫使他牵出卫家的旧案。廷尉府的许汤是我同窗,我已和他交代过了。”沉鱼道:“长兄思虑周全,有许大人帮忙,我们也可做的水到渠成些。”姜子彦道:“如今陛下极关注我们府上,父亲行事低调,母亲进宫也不过是去看望外祖母,这才保得今日平安。卫家的事事关重大,我们府上能不沾手最好。”沉鱼深以为然,道:“我也是这样想。若苏建有何动向,长兄千万告诉我。”姜子彦道:“我省得的。”他说完,又道:“沉鱼,等卫家的事情了了,你便将他放下吧。”沉鱼背脊一僵,勉强浮出些笑意,道:“好。”等卫家的事情了了,他就能光明正大出现在阳光之下了吧。正说着,便见鸢尾急急走了进来,她见姜子彦也在,忙行了礼,道:“大公子、二娘子,宫里来了旨意,传长公主和两位娘子即刻进宫去呢。”“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事?”姜子彦问道。鸢尾摇摇头,道:“奴婢属实不知。”沉鱼看向姜子彦,道:“长兄别急,许是女娘家的事,算不得什么。等我从宫中回来便知道了。”姜子彦蹙眉道:“这个节骨眼上,叫你入宫去做什么呢?”沉鱼道:“左右有外祖母在,不会有什么事的。”她说着,又低声道:“若是我和阿娘今日晚上回不来,长兄便想法子传信给卫铮。”“卫铮?他可信吗?”沉鱼点点头,道:“可以我的性命相托。”姜子彦凝眸看着她,道:“我明白了。”沉鱼不敢耽搁,赶忙理了理妆发便走了出来。傅婠和姜落雁已在侯府门前等着了,她拉着沉鱼走到近旁,仔细瞧了瞧她的衣着、发髻,也无大错才安下心来,道:“走罢。”沉鱼点点头,与姜落雁一道扶着傅婠上了马车,见马车开动,才低声道:“阿娘,舅父这样急急召咱们入宫,所为何事?”傅婠抿唇道:“我也不知,但愿不是你长姐的事。好不容易退了亲事,我还想在身边多留留她呢。”她说着,不放心的看了姜落雁一眼。沉鱼蹙眉道:“我只怕是匈奴使节派人和亲之事,昨日舅父虽未答应,可于两国而言,此事都是有利无害……”姜落雁听着,心里也不安起来,她伸手握住傅婠的手,道:“母亲,我怕……如今几家女娘里,我年岁是最大的,又尚未婚配,会不会……”沉鱼道:“长姐别急,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数的。”姜落雁点点头,勉强收敛了心绪,道:“我们都要平安才是。”沉鱼微微垂眸,心里不觉担心起傅维昭来,若按着上一世走,只怕这差事便要落到她头上了…… 和亲众人齐聚在长乐宫的暖阁中, 暖阁不算大,如今来了这么多人,便略显得有些逼仄。皇帝笑容舒展, 尽可能让自己看上去和蔼亲近,可众人依旧有些拘束,连笑都不及眼底。见众人都坐定,皇帝看了薄太后一眼,笑着道:“今日都是自家人,尽可放开了些, 不必顾及什么君臣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