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锐利的宛如刀锋。傅灵察觉到她的目光,不同于以往的躲避,这一次她却大大方方的迎上了沉鱼的目光,唇角的笑意更浓。“此话当真?”皇帝沉声道。傅灵抬起头来,没有半点娇羞,道:“是,我与贺兰大人正是两情相悦呢。”薄太后看着淮南王那副哆哆嗦嗦的样子便知道此事有鬼,便道:“灵儿,这是大事,不得有半句虚言,若敢胡言,便是欺君。欺君是什么罪过,你知道吗?”淮南王几乎支持不住,傅灵却很是镇定,道:“灵儿不敢胡说,祖母和皇叔若是不信,召贺兰止来一问便知了。”
皇帝见她答得干脆,心中也不觉疑惑,他转身吩咐长荣,道:“传贺兰止即刻进宫来。”长荣道了声“诺”,赶忙退了下去。傅灵炫耀似的抬眸望向沉鱼,见沉鱼面容平静,便款款走到沉鱼身边,笑着坐下来,幽幽道:“你的贺兰先生,如今是我的了。”沉鱼清浅一笑,只无比闲适的拿着茶点吃着,道:“他从不是我的。”傅灵道:“你倒有自知之明。”沉鱼笑着摇摇头,看向她,道:“也未必是你的。”傅灵面色微沉,道:“你得不到的东西,不代表我也得不到。”沉鱼笑笑,道:“我自是不敢与灵表姐比的。只不过人心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能强求的,更何况贺兰先生并非寻常男子,不是使些手段便能拿捏得住的。表姐还是好自为之吧。”傅灵本是一脸志得意满的模样,如今却像是被泼了一头的冷水,连笑容都僵硬了几分。不多时候,贺兰止便出现在了暖阁之中。他脸上带着一贯的和煦微笑,只是唇角微微勾出浅淡的弧度,便未免显得寒凉了几分。皇帝开门见山道:“贺兰爱卿,方才郡主说你与他互生爱慕,可有此事?”贺兰止看都没看傅灵,好像全然没有她这个人似的,只道:“确有此事。”皇帝摆摆手,道:“朕明白了。”傅灵站起身来,走到贺兰止身边,跪下道:“求皇叔成全。”贺兰止淡淡一笑,道:“何必这样麻烦,郡主既愿嫁我,我必三媒妁六聘,娶郡主进门。”皇帝颇玩味的看着贺兰止,见他如此说,便顺水推舟道:“也罢,既是你们小儿女之间的事,朕也就不多过问了。”贺兰止行礼道:“多谢陛下。”傅灵见状,也只得道:“多谢皇叔。”皇帝道:“都入座吧。”傅灵听着,便伸出手来,想要贺兰止扶她,谁知贺兰止只是起身走到沉鱼身旁坐下,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傅灵的手便虚在半空中,她脸上有些挂不住,却没敢发作。经此一事,这“两情相悦”四个字便显得讽刺了。傅灵坐在位置上,面上虽是笑着的,眼底却没了欢喜的底色,衬着笑容也苍白了几分。她抬起头来,只见贺兰止正望着沉鱼,不知在和她说些什么,他的目光那样深邃,却从未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贺兰止轻笑道:“我方才说的话,你相信吗?”沉鱼悠然道:“权宜之计,我自然一个字都不信。”贺兰止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道:“知我者,姜氏沉鱼也。”沉鱼笑着摇摇头,道:“先生真打算娶她?”贺兰止道:“你都说了,不过是权宜之计。”他说着,眼眸一寸寸的冷了下去。临近傍晚,这所谓的家宴也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候。因着傅灵与贺兰止的事,众人似乎忘却了和亲之事,临近终了,也再无人去提。皇帝怀着心事,道:“今日晚了,安弟和婠婠不若在宫中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再回去吧。”傅婠和淮南王自不敢推辞,只得留了下来。薄太后道:“沉鱼便住在长乐宫罢,你那寝殿哀家一直让人收拾着,与你走时别无二致。”沉鱼道:“如此正好,阿娘和长姐也陪我一道罢。”傅婠道:“我也正想和母后说说话,如此倒方便多了。”陈婕妤听着,便自去安排淮南王和傅灵的住处了。贺兰止因要趁着宫门下钥前出去,便不敢再耽搁,先行告辞了。王美人与贺兰止一道走了出来,栗美人和傅维昭等人则远远的跟在后面,人们都各怀着心事,神色皆是恹恹的。王美人与贺兰止前后走着,隔着不远的距离,王美人见四下无人,便微微侧目,道:“傅灵是怎么回事?”贺兰止道:“不过凑巧被她察觉到一些事,算不得什么。娘娘放心,臣定会处置妥帖的。”“我就说,你没那么容易动心。”王美人说道。贺兰止笑笑,到底没说什么。王美人道:“我记得,贺兰大人最不喜欢旁人拿捏。”贺兰止道:“娘娘的记性甚好。”王美人听着,浅浅一笑,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宫室走去了。贺兰止则径自朝前走着,那是出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