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止在她的吻要落下来的时候,闭上了眼。魏洛臣没有吻上去,离他的唇很近,她细看着令行止眼角的纹路,他也老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他正是风华正茂。
七年夫妻,他们一起老去。魏洛臣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幸福,她勾起嘴角笑,正巧令行止睁开了眼。魏洛臣笑得风情万种,她唇角勾起他的温情。毕竟还是夫妻,没决裂前,感情还是在的。
“抱抱我”,魏洛臣的双手拢住他的脖子,令行止把她轻轻抱在怀里。
这一刻,令行止又觉得有些愧疚。周兮野的诱惑他没抵得住,他不爱魏洛臣,可她终归是他的妻子,从道义上讲,他不应该再做错事。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指在她肩头摩挲。
“别站着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魏洛臣微微一笑,他们是夫妻,他们是一家人,他们有一个家。外面的女人算什么?
令行止打开房门,魏洛臣走了进去,走了几步后抬脚甩开高跟鞋。令行止拎着行李箱走进去,关了门,他打开灯。魏洛臣坐靠在沙发上,“你怎么突然被调到了昆明?”
令行止解开衣服扣子,走到冰箱边,打开拿出两听啤酒,再走回到沙发边上,将啤酒放在茶几上。
魏洛臣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头一侧,手撑着头,黑发柔顺地垂在耳侧,瞥了一眼茶几上的啤酒,哼笑一声,看向令行止,“怎么喝啤酒,你以前不是只喝红酒的吗?”
令行止没管那么多,自顾自地拿起一听啤酒打开, 喝了一口。
“我被举报了,名下的一些生意链,还有之前的一些把柄。没法解决干净,老头子让我出来避避风头。”
魏洛臣靠在令行止的肩膀上 ,“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手下的编辑和我说你调动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令行止笑笑,侧了侧头,“你怎么样,国外玩的开心吗?”
魏洛臣摇摇头,“不开心”,她想到了叶柔辛,他的死让她恐惧,突然,她扭头看向令行止,“叶柔辛死了,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死的?谁杀了他,你知道情况吗?”
令行止听到叶柔辛的名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想到他威胁自己的事情, 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他的死和你我没关系,也和令家没关,别想那么多了。”
“真的没关系吗?”
令行止叹口气,放下啤酒,“法医都定论了,叶柔辛他就是吸毒、酗酒外加滥交出了事,这就是一个意外。”
吸毒,酗酒,滥交。
听到这三个词的魏洛臣如同被吓到的猫,炸了毛,缓缓直起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令行止,语气很轻, “你是在说我吗?”
令行止一愣,下一秒反应过来,他不想和魏洛臣吵架,正过身子,背靠在沙发上。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件事上,他心里是怨恨她的,可怨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沉默一会儿,他才说,“和你无关。”
魏洛臣呵呵笑起来,笑声妖娆,如同深海中的妖怪一样。
笑够了,魏洛臣眼角都是泪,她悲伤地看着令行止,神情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我不喜欢昆明,地理位置不喜欢,气候不喜欢,口音我也不喜欢,你的职位我也不喜欢,我不想做昆明市市长夫人,我要做北京市市委书记的书记夫人,我不会留在昆明陪你,我要回北京。”
令行止看着她,反常又诡秘,“好。”
魏洛臣歪着头看他,“我走了之后,你会和周兮野上床吗?她老公也不在,你们会每晚都上床吗?”
令行止仰着头靠在沙发上,长叹一口气,“不会,魏洛臣,我不会。”
魏洛臣头探过去,看着令行止的表情,笑了一声,“你骗人,你们两个在车里肯定做了……你忍不住了是不是?在北京的时候, 你们做过几次?你喜欢她?那孔令琪呢?”
令行止没动,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哦,对,我这回出国,还去看了孔令琪,那个你口口声声说爱她的女人,已经有新男朋友啦,他们在纽约同居,过得很幸福。”
令行止的喉结动了动。
魏洛臣越说越激动,“令行止啊,你真是可笑,你的真心给了她,你看她,跑出来去了,就找新的、年轻的男人,你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用?不过是图你给她花钱”,魏洛臣站起身,拿起茶几上的啤酒,抿了一口。
并不好喝。
“你呢?还在这里为她守身如玉,她走了多久,我们就有多久没做爱了,是吧?”魏洛臣坐到令行止的腿上,手一寸一寸顺着令行止的腿往上摸,摸到他的裆部,温柔地揉着。
“现在又来一个周兮野,她自己的老公,裴知予,家世不比你差,有钱,有容貌,你说她看上你什么了?”魏洛臣笑笑,“不就是图你权势,在北京的时候,你是市委书记,她一个小小的驻京办主任,勾搭上你,肯定有不少好处。现在呢?昆明,她是市委书记,背后没有任何势力,她就是在利用你啊。”
令行止睁开眼,看着如同一条蛇盘桓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我和她的事,你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