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花瓶茶碗杯盏本身就少,折损得又快,如今已经所剩无几。
牡丹花栩栩如生,看上去好似真能闻到牡丹香气。
完颜亶的目光,从地上的牡丹花,缓缓移到完颜亶的身上。
完颜亶身上华贵的龙袍,绣着蔫答答,无精打采的九龙。金国缺乏绣工精湛的绣娘,能绣出龙来,已经大为不易。
龙袍是缂丝制成,缂丝比绣娘还难得。女人能做针线,绣花琢磨一二,也能勉强学会。
至于缂丝,从纺纱到织布,技艺复杂至极。哪怕是抢了能织缂丝的纺机,缺了懂得织缂丝的织娘,摆在那里就是一堆废木料。
贵人能读汉人的书,习汉人的字,他们的技艺与本事,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学来。
完颜宗弼见完颜亶又要发疯,止不住地怒意上涌,眼里阴霾密布。
完颜亶神色狰狞,阴寒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你们说北地不堪一击,这就是不堪一击!”
完颜亮坐在角落不吭声,阴恻恻的目光从完颜亶的脸上掠过,嘴角轻蔑下撇。
完颜亶就是个疯子,他凭什么能做皇帝!
李侍郎见好奇问了句,就惹了完颜亶发火,完全不顾他的面子,顿时脸色也沉了下来。
西夏再弱,也不容挑衅。李侍郎刚要开口,完颜宗弼已经厉声道:“裴满氏先前主动请缨领兵攻打韩州府,韩州府就一个娘们儿镇守,裴满氏都没能打赢。先前我反对裴满氏领兵,更反对贸然出兵。是陛下一意孤行,如今打了败仗,倒将火气撒在了我们身上,陛下实属太不讲理!”
完颜亶想要亲政,将权势拿在自己手中,完颜宗弼已经对此不满已久。
金国对大宋节节败退,完颜宗弼苦心孤诣,极力稳住完颜氏内部的稳定。
谁知,他们却只顾着自己的权势,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私底下依然斗个不停,自相残杀。
比起大宋以前那群勾心斗角,结党营私的官员,也没什么不同。
完颜宗弼感到心力交瘁,大宋的富裕繁华,金国立国不过短短时日,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其相比。
以前就算打败了大宋,也只敢烧杀抢掠一番后就走。估计就算完颜阿骨打还活着,也万万不敢想能守住那般多的州府。
完颜亶见完颜宗弼发火,额头青筋直冒,嘴紧紧抿着,手紧握成拳头。
总有一天,他要将殿内的完颜氏,全部屠杀得一干二净!
完颜宗干死后,还有完颜宗望,完颜宗隽,完颜昌,数不清的完颜氏,打着辅佐他的旗号,夺走他手上的权利。
完颜亶极力克制,使得狰狞的脸更加可怖,咬牙切齿地道:“敢问王爷有何高见?”
完颜宗弼冷哼一声,道:“高见倒不敢,既然大宋如此张狂,大金再龟缩着,显得大金比以前的昏德公还要软弱。大都的天气严寒,金国的兵在冬日寒冷时,打起仗来更占优势。等到凛冬时节,再出兵攻打韩州府!”
韩州府是金国通往中原腹地的要道,无论如何得拿回来。
完颜宗弼看向李侍郎,客气地问道:“不知贵国陛下可有打算?两国联手起来,一起出兵如何?”
李侍郎是领了李孝宗的旨意前来,打算与金国联手,分别出兵北地。
西夏意在夺回甘州府,那可是西夏水草丰饶,土地最肥沃的“塞外江南”。
金国先前有与大宋联手,灭了辽国之后,又对大宋出尔反尔,将答应给大宋的燕京,幽云十六州,全部抢了回去。
李侍郎当然不能一口答应,得时刻提防金国使坏。
西夏的沙州甘州乃至兴庆府等地,从唐时就开始热闹繁华。在安禄山造反之后,沙州凉州一地被吐蕃占领,没落了多年。后来“归义军”张议潮起兵赶走吐蕃,几州府再次回归大唐,重现了以前的繁华。
到了大宋时,西夏原先的国都兴庆府,西凉等地,都属于大宋的疆土。被太祖李继迁占领之后,太宗在兴庆府建造了宫殿,定位国都。
李侍郎初次到大都,他当时就懵了,以为自己迷了路,走错了地方。
以前西夏的兴庆府,城内足足有二十道坊。虽说平民百姓住的都是些低矮土屋,贵人却都住在富丽堂皇的宅子里。
而金国都城王公贵人们的王寨,在李侍郎眼里,还比不过兴庆府京郊的村落。贵人们住着的土墙屋,奴隶们都住毡房,穷酸得令人咋舌。
再一看金国的皇宫,甚至连他以前在兴庆府的宅子都比不过___
想到这里,李侍郎心痛无比。
可惜,兴庆府被赵寰攻占,西夏皇室与朝廷,眼下暂且避在沙州。
李侍郎也不管金国会觊觎甘州兴庆的富裕了,金与西夏的共同敌人就是赵寰,先联手报仇雪恨再谈其它。
李侍郎与完颜宗弼等人商议起来,你来我往互相讨价还价,终于达成了共识,在冬至后就出兵。
西夏夺回兴庆等州府,则还是归于西夏。金国依旧立足于北地,原先打算定为都城的燕京等州府,则归金国。
论罢之后,自然要把酒言欢庆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