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别脸,却一脸笃定,斩钉截铁道:
“你是俺婆娘!”
3
柳星闻脸都绿了。
乡野村夫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本意是来好生嘲笑一番赵思青的柳星闻,事先被赵思青语出惊人。他早听闻赵思青记忆错乱,此话许并非没有由来,只是缘何赵思青就记得这个。
“臭村夫住口!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的!”
柳星闻气得在田埂上走来走去,臊得耳根子都红了。大抵是头次听这种直白的称呼,又是厨子赵思青之口。甚至带着几分乡下人特有的口音,偏偏字正腔圆,再配上赵思青这一身庄稼汉装束,柳星闻真想当场给赵思青一剑。
可惜老赵头什么都不知道,他就知道柳星闻是他媳妇!三绝剑造成的混乱记忆以重组的方式,弥补了赵思青逻辑上的不足。
他那年轻又水灵的媳妇,因为几个月前跟他置气一怒之下回娘家,正值春耕农忙,赵思青不能放任田地不管,只好先耕田再寻思该如何将生气的媳妇哄回来,没想到柳星闻自己回来了,定是担心他农忙太累。
嘿嘿,俺媳妇真好。
赵思青一阵傻乐,他现在是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对着柳星闻就咧开嘴,两排大白牙在晃得柳星闻险些闪瞎了眼。
但尽管如此柳星闻也没有被气走。
当然不是他自甘情愿真的做了赵思青的婆娘,而是他发现被赵思青锄过的田地有异。顶尖的剑客,潜移默化,更何况已是无剑之剑境界的赵思青,一柄木棍也能使出剑的锐不可当,一柄锄头也未尝不可。
纵然他暂时失去记忆,但是已然刻在骨子里的习惯是忘不掉的,柳星闻蹲下来细看,被锄头翻过土壤上的痕迹明显,深浅相差无几,每一下的翻松都留下近乎相同的痕迹。
那分明是剑痕,虽然因为工具是锄头,形状并不像罢了。
柳星闻想果然如此,赵思青,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但锄地剑法之精妙,的确非星剑十九式可与匹敌。实则柳星闻不是没试过撸袖子下田,云坠星流,星剑破空从天而降,溅了赵思青一身泥点子。这下好了,赵思青成了泥人,还差点毁了他辛苦耕耘了好些日子的田地。
赵思青把他赶下田。
“京城来的娃娃甭瞎捣乱,嚯嚯了俺这块田到时候吃不上粮食就知道饿,玩去吧。”
差点毁了老赵头田地的柳星闻心虚,灰溜溜地离开田地,事已至此,他不得不承认星剑十九式是没法和锄地剑法抗衡的。
4
是夜。柳星闻和赵思青并肩躺在了一起。
距二人分开后时隔半年,柳星闻没想到竟是以这种方式躺在了一起。明显因为躺了两个大男人而变得分外拥挤的床,红绿鲜艳的大花被——还是赵思青自认为因为媳妇回来了而兴致勃勃特意把打满补丁的破被子换成压箱底的崭新大花被。
又小又窄又简陋,要知道他在镜天阁睡的可是床帐层叠流苏锦缎软枕堆叠的红木雕花大床,而如今躺在这小破木床上和赵思青挤一块,他想翻身都难。
乡野的夜晚极其静谧,偶尔有一两声犬吠响过,初春夜寒,风尚带着融冬的微寒。柳星闻仍带着几分变扭,半个身子贴墙上去也避免碰见赵思青,却仍挡不住身边传来的热源。
赵思青阳火旺,体热,他们未分开时是深秋与冬日,柳星闻喜欢在他们躺在同一个被窝里时钻进赵思青怀里,不知是否因为龙吟心法与雷电息息相关,不论是单纯的抱在一起还是云雨时赤裸的肉体摩擦,亦或是温存的相拥而眠,柳星闻时常想龙吟以情入剑,那赵思青的此刻的情爱是否就是忘我到极致的烈火摧枯拉朽。
乡野村屋,乡野村夫,一个都不好。
柳星闻愤愤闭眼,心想明日就回镜天阁去。哪知下一秒腰上搭上一只手,隔着单薄的亵衣,柳星闻分明能感受到那只手掌的粗糙与粗硬的剑茧。
是很熟悉的触感,哪怕时隔数月依旧熟悉。就像赵思青好像即使记忆错乱也知道摸柳星闻哪里最敏感,上来就在他腰上摸。
柳星闻一把捉住赵思青的手,低斥道:
“臭村夫你做什么!”
臭村夫的脸皮不是一般得厚,更是理所当然。
“跟俺婆娘洞房。”
赵思青自觉失而复得,也颇有几分小别胜新婚的感觉。又因着此时记忆错乱是个正儿八经的庄稼汉,浑然没点半分身为掌门的自制力和以往的沉稳。
他只是简单地想,柳星闻是他媳妇,而他要和好不容易回来的媳妇洞房了。
那是在往昔赵思青不曾有过的迫切和热情。柳星闻被赵思青的主动惊得愣住,过于明晃晃地直白流露的爱意令柳星闻一时怔愣,竟就被赵思青揽在怀里亲。
这床本就小,赵思青一翻身就贴着他。赵思青的体温令柳星闻感到熟悉的暖意,靠近时呼吸也热,一切的一切熟悉至极,未点灯时,过去的缱绻缠绵也是在无边的夜色里进行,夜色也总是无边